白鹭谣。

小人鱼将头枕在我的肩膀，我把他护在我宽大的披风里。钟楼已经转钟了，那把煤油灯还在我脚边的沙滩上发出暖黄的光。

小人鱼说。

“想起许许多多个不成眠的夜晚包裹着温柔的来自海域深远的歌声和潮起潮落。”

“想起你说要找女巫拿走你的声音，想起你厚重的帷幕后的高塔城堡。”

“想起你的飞机，想起你的航班，想起掀起你的衣角掠过耳边时的风声。”

我有些无奈的亲了亲他的眼睛，我回应他道。

“我知道，小美人鱼在海里最快乐，只有遇到了爱才忧伤。”

他的额发蹭在我的脸颊有些发痒，继续说着。

“小美人鱼习惯在每一个日出和黄昏的时候靠海岸停案，唱歌，等一束温热细碎的剪影。”

“若是每一尾人鱼，皆有你言的那么聪明，便不会有海的女儿的故事了吧。”

我听了他的话，有些难过。“那按照你这么说，王子确实都好坏，他让小人鱼那么难过，等待了那样久，故事里应该把王子沉入海底永久囚禁在女巫的黑塔。”

他歪过头问我，皱起的琥珀色的眼睛里还有着依稀星光。“你喜欢这样的故事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真正喜欢的是王子在宫殿里娶了小人鱼，他们还用珠宝把人鱼的声音换了回来，从此过着最幸福快乐的生活。”

他依赖在我怀里，让我觉得我是最宽广的那片海。

我听见他说。

“那就遵从心底的声音。”